老人的身边,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竹器,米筛、鸡笼、竹筐……还有一盏跟他手上这盏一模一样的圆肚子竹编灯笼。
他转过半个灯笼,只见这半面的桃花纸上画着一个男人,身板笔挺,眉目硬挺,穿着笔挺的制服,肩膀上还戴着肩章。
如果他有机会成年,那么一定会长成画上那个样子。
只可惜,他再也不会有长大的机会了,他也再也不可能衣锦还乡,在兴冲冲跑进家门的那一刻看见爷爷弯腰弓背、用他那双苍老得像树皮的大手编织竹器。
周冬青看着看着,只觉得眼眶发热,可是不管他的胸腔中涌动过多么热烈的感情,他还是丧失了心跳和流泪的能力。
他抬起起了毛边的袖子,狠狠地擦过眼角,擦去那根本不曾存在过的泪痕,袖口的一颗铜扣在他的眼角划拉出一道泛白的伤口,他却浑然未觉“好的,姐姐,以后我罩着你!你在这里待一天,我就罩着你一天!我说话算话,绝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