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婆子见沛柔带了这么多人来,不由得两股战战,强笑道“乡君今日此来,是为了何事。告诉老奴,老奴自当替您传话。”
沛柔摆了摆手,“不必了,我亲自去和三姐姐说。”
那婆子忙道“乡君请留步。二太太下了死令,绝不许人在蕙草堂进出的,奴婢们只是下人,千万请您怜悯。”
沛柔懒得再和这两个婆子废话,自有翠萼楼里的婆子把她们拦住。
“我今日是一定要为难为难你们了。若是在二房当不下去差了,只管来翠萼楼找我。”
她进了蕙草堂,只觉得四处都寂寥无声。
此时已经是午后,海柔却还没有起来,月白色的帐幔悬挂在床头,只有逢春坐在旁边的绣墩上做针线。
沛柔掀开了帐幔,几乎要认不出里面的海柔。从前海柔爱吃爱玩,脸颊上总有些肉乎乎的,不过十几日,就已经瘦到了皮包骨。
沛柔忍着心酸,吩咐逢春快拿海柔的衣服过来。
“三姐姐,你听我说,万世兄从西北回来了,他是为了你才回来的。你快穿好衣服,跟着我出府去见他。”
海柔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方才沛柔究竟说了些什么,匆匆忙忙穿戴好,就跟着沛柔出了门。
蕙草堂里还有一个婆子被按在地上。纭春就告诉她,这个婆子是常氏放在这院子里监视海柔的。
瑜娘进府是瞒不了人的,如今抓到了这个人,常氏得消息终归会慢一点。
此刻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三个人急匆匆地从南边出了熙和园,一路出府。
瑜娘也是许久未见海柔,见她成了这副憔悴样子,不由得也红了眼眶,拉着海柔的手道“海娘,你放心,这辈子我只认你一个嫂嫂,我哥哥也只认你一个妻子。”
“他这次能从西北回来,就是已经得了我祖父的首肯了。”
“你们先见一面,跟彼此说说话。你成了这副样子,我哥哥又能好到哪里去。你放心,若你们家还有谁反对,我祖母会亲自上门求亲的。”
海柔的声音如坠梦中,“瑜娘,我……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瑜娘抹了一把泪,重新握着她的手。
“当然是真的,一会儿你见了我哥哥就知道了。不过我哥哥这几日风雨兼程,好几日没有好好睡觉打理自己了,你可不要嫌弃他。”
“怎会。”海柔破涕为笑,“万世兄平日那么爱干净的人,要是这时候见了我,定然要羞窘了。看我不好好打趣他。”
若真到相见之时,只怕未语泪先流了。
她们并不是往灞水边去,当时这样说,只是怕常氏发现之后会出府来找她们。
上巳节灞水边太热闹,她们现在去的是金水湖,万长风租了画舫在那里。
金水湖离定国公府本就不远,即便海柔想见到万长风的心情那样急迫,也并没有觉得很久。
海柔衣带渐宽,赶了七八日路的万长风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不过稍稍休整罢了,看起来整个人也很疲惫。
但从他看见海柔身影的那一刻开始就变得不一样了。
有情人相见,自有千言万语要说。
纭春和费啸在马车上等待,沛柔和瑜娘就在画舫的甲板上,把船舱留给了这一对苦命鸳鸯。
他们自诉他们的衷情。沛柔与瑜娘许久未见,也有很多的话想说。
一个多月之前,也是在这样的一艘画舫上,瑜娘与景珣决裂,她可有片刻想要回头?
“他总觉得他和那些女人只是逢场作戏,他哄我,只不过是因为我生气而已。他并没有觉得是他错了,是他不该这样做。”
沛柔只是道“或许是王妃太忙,他又见惯了永宁郡王多情,所以并没有人告诉他这是错的吧。”
“早些看清于你们彼此而言都是好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