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长身玉立,长得挺拔,一张面孔颇为俊逸却并不似京城里旁的贵胄子弟一般,透着不经风霜的白。而是略略有些发黑,如小麦一般,可见,经常在日头下面行走。眉骨也清晰深刻,是个器宇轩昂的好男儿,怕是手中也颇有些功夫。
那人穿了一身素服,头发也只用条同色的缎带绑了。虽瞧不出通身有多么富贵,却自有一种尊贵儒雅的气度。这人,君青蓝以前从未见过。
苗有信瞧见他来,立刻起身抱拳行李“世子爷。”
“坐吧。”那人朝苗有信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瞧着君青蓝一瞬不瞬。
那人眼睛大而明亮,眸色却坚韧无比。似一把开了刃却刻意掩藏的刀,叫人暗暗的生出周身寒凉。君青蓝知道,是她占了别人的座位,于是,立刻起身拱手相让。自己则自觉的在另一张圆凳上稳稳坐下了。
那人似也不计较,倾身坐下。双目在君青蓝身上斜了一斜,却并未开口。苗有信的神色自打那人进屋起,便已经起了变化,分明带着警惕和几分不易觉察的隐忧。
屋中一时间安静下来,却并不叫人觉得舒适。有淡淡压抑流淌,间或能察觉出几分若有还无的紧张。
君青蓝只略略抿了抿唇,心中便已经对那刚进来的人的身份有了个明确答案。
“见过永义伯世子。”君青蓝起身,郑重行礼。
“坐吧。”永义伯世子端坐如常,实实在在受了君青蓝的见礼,似对她能一语道破自己身份也不觉意外。
“我们三人能在此处碰面,相信该是出于同一个目的。”永义伯世子淡淡说道“既然如此,苗大哥便将我的意思告知端孝县主吧。”
苗有信大感意外,特意郑重的瞧向了永义伯世子。丁氏的案子发展到了今日,李从尧竟不可思议的成了凶手,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端王府与永义伯府都成了死敌。那么,作为与端王府息息相关的君青蓝,怎么都该是这案件当中避讳的人。永义伯世子,居然要将那些耸人听闻的内幕都说给她听
苗有信在大理寺任职将近二十年,这样大度的苦主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不敢相信。但瞧见对面那男人紧抿的唇瓣便知,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苗有信深深吸了口气,这才侧目瞧向了君青蓝“世子的意思非常明确。无论凶手是谁,都一定要严惩”
“只要能为我夫人讨回公道,我并不在意倾注所有。哪怕是生命和前途,告御状也是可以的,不死不休”
永义伯世子的声音又低又缓,却自有一股决然的味道,任何人都无法对他话语中的力度产生怀疑。
君青蓝被深深的震惊了,盯着永义伯世子瞧了半晌。不是说永义伯府并不在意丁氏的生死么连最初递折子上告的都是丁家的人,还以为他们是被逼无奈才参与其中。怎么今日
君青蓝缓缓敛了眉目,永义伯世子的目光是清澈明晰的,没有半分藏污纳垢。他方才的话完全出自真心,他对丁氏的感情绝对不容置疑,不然,怎会连性命前途都不要了
她现在也明白了,为何永义伯世子让苗有信将他的决定告知,他是让君青蓝知难而退。
但是他能为了丁氏豁出一切,自己莫非就不能么
她今日出府来见苗有信,便已经将一切都抛诸脑后了。她要护住李从尧,护住端王府。名声,地位又算的了什么
从前,都是李从尧不遗余力的在守护她。那么现在,换她来守护他,又有何难
“世子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君青蓝缓缓说道“我自然也希望案子能够早日侦破。但是,在您心里真的就认定,这事情与端王爷有关么”
永义伯世子浅抿着唇瓣,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任何案件之所以会发生,都需要有明显的动机。端王爷无论与永义伯府还是丁氏夫人都无仇怨,甚至并不熟识。我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