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唇边,温声说道“你喝点水。”
水面沾湿了她的唇瓣,那纤细女子却并不知吞咽,清水顺着脖颈淌下。姜羽凡瞧的一惊。忙转身放了杯子,打算来给君青蓝擦拭。
哪知起身过于匆忙,猝不及防之下,将君青蓝的身躯重重摔在了榻上。只见她狠狠颦眉,口中无意识呻吟着的只有一个字“疼。”
“哎呀”姜羽凡越发局促“都怪我,都怪我”
“姜家小娃娃不必慌。”老王妃微侧着身躯,缓缓开口“她的疼痛与你方才摔的那一下子,并无关系。”
“果真如此”姜羽凡侧目瞧向老王妃,见她眉目沉静无半分慌乱,这才稍稍安了些心“那就好,那就好。”
“如今,还是尽快将君青蓝移去医馆诊治吧。”苗有信已经清理干净了地上的血迹,起身,朝着姜羽凡说道。
“不可。”姜羽凡才要答应,却被老王妃打断了话头。
“这姑娘此刻已然动了胎气,万万不可随意移动。还是尽快将郎中请来这里诊治方才妥当。”
“动了什么”
老王妃的话不啻与一道惊雷,将屋中所有人都给惊着了,各个面色精彩纷呈。其中尤以姜羽凡为最,目光呆滞犹如雷击“睿祖母,话可不能乱说,君青蓝还没有成亲呢,哪来的孩子”
这话不说还好,说完,屋中人的神色越发的耐人寻味了。大小两位夏氏还算厚道,知道这些个旁人辛密不该窥探,立刻低垂了头颅,满面皆是尴尬。
陈侯夫人和郑九则没有那么好的涵养,眉目之中早由当初的惊惧变作了兴味阑珊。若非顾忌着人多,几乎就要眉飞色舞的欢呼了。
“你这娃娃”老王妃挑了挑眉,俨然有些怒意,却并未开口申饬。仍旧如从前一般神情语气皆淡淡的不愠不火“我这老婆子活了一大把的年纪,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都多。这么点子小事情还能瞧错么”
姜羽凡一时噤声,心知老王妃并没有托大。她是从后宫里出来的唯一幸存者,什么没有见识过
“对不住,是我说错了话。”姜羽凡抱拳拱手道歉“那,她真的是真的是。”
老王妃说君青蓝是动了胎气,便一定是动了胎气。可是他一个从不曾婚配,也不曾接触过任何妾室通房,更不曾夜宿花楼的大好男儿,那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的确是动了胎气。”老王妃略点了点头,缓解了姜羽凡的尴尬“她下身已然出血,想来是方才一时不慎跌入房中时,与门扇冲撞受了些创伤,所幸并不严重。这一胎若是调理得当,或许还能保住。但此刻,绝对不能再随意移动。稍有差池。”
老王妃眸色一凝“到时候可不是滑胎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这话把姜羽凡唬的够呛,冷不丁自贵妃榻上起身。心中担忧君青蓝,却再不敢轻易去触碰她的身躯,生怕一个不小心,将人给摇没了。
“那那我现在就请郎中去”
“也好。”老王妃略一沉吟说道“你拿了我的牌子进宫去吧,太医院的刘太医素来为我诊治,颇有些本事,人也和善客气,瞧见我的牌子,他定会前来。”
姜羽凡盯着老王妃手里捏着的牌子愣了神。这些黄铜做的名牌,各外命妇家中都有,他从前瞧见过不止一次两次。以前从不觉得那玩意有什么不同,如今瞧见那黄铜泛出的幽光却莫名颤了一颤,好冷。
等了半晌不见他来接,老王妃便将牌子硬塞在了姜羽凡手中。冷硬的触感,让姜羽凡下意识甩了甩手,险些将那牌子给扔了出去,却在理智崩塌的前一刻及时止住,到底还是攥紧了。
“今日出了些意外,人命关天,旁的事情暂且先歇一歇。你们都先行回府去吧。”
老王妃不再理会姜羽凡,侧目瞧向郑沈两家人。虽然她语气温和而轻缓,但任谁也能听得出,她已经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