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醉诳语。
我也只好坐在石阶上,离宇文赞大约五尺的距离,静静地看着他们渐臻狂境,谁都在疗伤,有的人独自噬舔伤口,有的人抱团取暖。死者安静地长逝,生者在世间何曾好过。
“那你就做我的妾。”突然,宇文赞拿着酒罐的手指向了我,眼睛浸染了酒气,一片绛色的朦胧。
我不置可否,微笑着不再看他,这家伙果然醉得不轻。
“你回答我,木樨,你回答我。”宇文赞见我不搭理,索性用手撑地,意欲站起抓我的手。
没有抓到我,他已经身陷“囹圄”,一旁的兰七从后面掰过宇文赞的脖子吼道“你说什么?你小子再说一遍。”
“那木樨就做我的妾,她,必须是我宇文家的——。”最后的字被兰七扼杀在厚厚的手掌中。
“我让你小子乱说,我让你小子乱说。”兰七跨坐在宇文赞腹部,左右开弓,拳头打在脸上发出沉寂又惊心动魄的闷响,打人者以及被打者都默不作声,心照不宣,似乎这是一种享受,带着宣泄的快感。
“我们兰家的女儿给你做妾,除非我死了。”兰七咬牙切齿一边挥拳一边骂。我在一旁如何拉得住这两个发酒疯的人。打人也是力气活,没过多久,兰七体力不支,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气。宇文赞从地上爬起,嘴角似乎有血迹。
“你还真的下狠手?”我忙解下手绢,递给了宇文赞,他并没有接过,用袖子抹掉了嘴角的血痕。男人的衣袖大约相当于女人的手绢吧。
“别担心,木樨,我下手自有轻重。”兰七轻轻地说。
这时,街的深处窜出骑马的巡夜士卒,马镫锃锃发亮,对着我们三个呵斥道“御道一带不许逗留,否则枷刑伺候。”
“你这小毛子说什么呢,你爷爷我都不认识。”兰七果然是醉了,做生意的他,无论贩夫走卒抑或皇亲国戚一视同仁地笑脸相迎,从来不会说这样不着边际的蠢话。“本少爷是兰太守的七弟,这是宇文家的五公子,还有这——这——”他指着我,舌头打搅,就是说不出来,我看着都着急。
“兰大小姐。”他终于说出来了。
“醉鬼。”这群人自然听不懂什么兰太守,五公子。这些瀛洲人耳熟能详的字眼,换不来他们的尊重,倒是一阵耻笑,这是陵州,而非瀛洲。
“宇文大人,你也在?”为首的士兵大约认出了独立暗处,一语不发的宇文赞,其他几人也慌忙下马。
“送友人回家,诸位请自便吧。”宇文赞换得另一幅严肃认真的面孔说道,我隐隐感觉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醉态。
“需要小的们帮忙么?”
“不必了。”
“是是,宇文大人,更深露重,您保重。”士卒们诚惶诚恐迅速撤离。我知道现在这两人闹到天上,都没人来管了。
“这儿是陵州城。”兰七望着远去的马匹,无可奈何似乎已经认命地说道,一下子瘫坐地上。
※
回到榕树庵已经月上中天,心中十分过意不去,然而却又无可奈何,不安的我学一学那个贾岛的僧敲月下门吧。
然而门没有上闩,一推即开,给我留了门,我侧身从门缝进入,不远处榕树下站着雕塑一般的宇文赞还有不住乱晃的兰七,我冲着他俩招招手,示意一切安好。
关好门,院内漆黑,唯有月光沉沉,我蹑手蹑脚进入我的卧房,却听得一声轻咳,回头,不知何时师太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手提一盏琉璃夜明灯,衣裾轻动,晚风轻轻送来淡淡的沉香味,沁人心脾。
“师太,我回来晚了,我遇到自己的族人还有堂哥。虽然我身在青螺坊,但并不是那等没轻没重的人。”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解释这么多,我一向不惧人言,怎么倒向这位素昧平生的尼姑说一堆废话,我也醉了?
“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