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连淙,讶道“是你小子?”又看看他边上的张灵徽,问道“你小子这么快便移情别恋了?这女娃倒是灵秀。”
连淙知他问的是采芸,心下一痛,道“那日师祖走后,魔教大举来攻。采芸已不幸遇害了。这位张姑娘,只是同行好友,与晚辈并无瓜葛。”
道同上下打量了一下张灵徽,道“可惜,可惜。”也不知道他是可惜采芸,还是可惜连淙不能与张灵徽有所瓜葛。拍拍连淙的肩膀,道“小子不必过于伤怀。你那小师妹是个好姑娘。来,多喝两杯,便无烦恼。”一手抓过酒壶,咕嘟咕嘟灌了起来。
众人不知所措。连淙笑笑道“这位是醉道人道同仙师,最是放荡不羁。大伙儿不必拘束。”醉道人乜斜着眼道“你小子听着像是在说道我!”与众人干了一杯,众人方上前行礼。醉道人挥挥手“不必拘礼。”看看秀林和尚,道“老枯僧可好?真难为他教出你这么个徒弟来。”秀林和尚笑道“这次回去,想来师父的八苦禅也将功行圆满。”道同点点头,看看李轩,嘘了一声,道“一股子皇家霉味。”李轩也不生气,只笑着又施了一礼。
醉道人又环视了众人一眼,嘿嘿笑道“不错,不错,俱是一时俊彦。那小姑娘,我是神仙上人哎,你那酒还有没有?”
苏浅雪失笑点头,又使人把船上尚余的三坛三花酒搬来。道同也不客气,使个法儿,将那三坛酒都灌在了他的葫芦里。除了苏浅雪亲自调制的两盘鱼,又有些虾蟹牛羊,时令菜蔬送上来,满满放了一桌子。醉道人喝酒狂放,吃菜倒也和常人一般。一边吃,一边夸苏浅雪厨艺了得,将来谁娶了回去便是有福,让苏浅雪娇笑不已。
吃到一半,江上忽地传来两阵极为张狂的笑声。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不远处一艘楼船上的两个锦袍公子。生得倒也俊俏,一蓝一青,正朝着众人指手画脚。那蓝袍公子围着白玉带,身上还配了一只金鱼袋。眉眼之间,有一股邪戾之气。李轩看见,皱了皱眉头道“是赵王世子李微程。这家伙最不是个玩意儿。”他甚少对人这般刻薄,只是这李微程平日里欺男霸女横行江浙,又与他颇有旧怨。他身有使命,不愿与之相见,朝众人点点头,先入船舱去了。
那楼船横冲直撞,直向李轩的船靠过来。李微程边上的,是南京礼部尚书之子徐郢,素与李微程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同为金陵四大恶少。见李轩起身入内,登时喊道“快快靠上去!莫走了那兔儿相公!”船上一阵哄笑。李微程哈哈大笑道“那相公归你,你那小妞儿就得让给我了。”徐郢大笑道“无妨无妨!那光头和尚也是我的!快快靠上去便是!”
秀林和尚长身玉立,笑着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一挥手,便将桌上的残羹剩饭连盘子带碗朝那两人砸了过去。李微程身边闪过一人,一探手,便将那些碗盏收了去。李微程哈哈大笑,对徐郢道“看来你的小和尚不喜欢你。”
徐郢大怒,随手抄过一把弓来,一箭朝秀林射过来。只是他准头有限,箭轻飘飘地掉入了运河。他待再射一箭,秀林早已将座下板凳抄起,流星赶月般砸将过去。那板凳是红木所制,十分坚硬,又兼秀林灌注内力,登时将李微程的座船砸出一个大洞。河水立刻便灌了进来。李徐二人不料对方居然如此大胆,身处险境,居然更是兴发如狂,一边指挥人去堵那漏洞,一边更快朝连淙他们靠过来。
醉道人叹道“真是人要寻死,拦都拦不住。咦,老棒槌总算来了。”
众人不知道他说的老棒槌是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一位青衫文士,站在一叶小舟之上。那小舟并无船夫舟子,却似缓实急,翩翩而来。近到前来,除了连淙,众人方才认出是之前在砗磲洞中遇到的那位前辈,登时纷纷起身施礼。醉道人奇道“你们居然都认识这老棒槌?”
那青衫文士看看他,拿出一壶酒来晃荡了两下。醉道人顿时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