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采撷一路狂奔到南宫门,魏篾正坐在马车里等他。她二话不说,撩起裙子就跳上去,催促道“快点走吧。”
马车里本来只有魏蔑一人,气氛却很是凝重。任采撷急忙坐下来,心中焦急。她看一下魏蔑,后者正侧身靠在车窗上面,闭目养神。
“魏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跟随在马车外面的李雅脚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君上的名讳也是她能喊的?不要命了!
魏蔑并不搭理她,紧抿嘴唇,眼皮都不抬一下。似乎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在刚刚等待任采撷的时候,他已经仔细听了兵部汇报的命案情况。此刻在脑海里仔细梳理着这场命案的各种可能。
如果送亲的队伍里没有护卫,那么他们一路非常惹眼,如何能够安全抵达康平?但是如果有高手护送,又为何会毫无挣扎痕迹的全部死在客栈?偏偏选在任采撷进宫之后动手,凶手不想杀任采撷么,如此一来,任采撷也很可疑。
魏蔑睁开鹰眼,目光锐利的紧盯着任采撷。她似乎很虚弱,脸色苍白,却因为着急气息不稳。因为刚刚魏蔑没有理她,任采撷自讨没趣,用手抚住胸口,鼓起腮帮大口大口呼吸。
任采撷以为魏蔑依然闭着眼睛,她觉得马上鼻涕要流下来了,连忙拿起丝绢狠狠的拧了拧鼻子。
魏蔑面色一僵,默默的闭上眼睛,别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马车很快到达现场,皇家客栈早已被封锁。有医官和刑官在现场寻找蛛丝马迹。任采撷脚步虚浮爬下马车,暖玥连忙扶住她。暖玥的手有些颤抖,扶着任采撷的双手越握越紧。
任采撷只是皱一下眉,并没有出声。眼前的一切让她心惊。一字排开的尸体,昨日还吹吹打打给她送亲的百来口使者,如今安静盖上白布。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如此痛下杀手!
任采撷眼底闪过恨意,是南国侯吗,还是长公主?他们已经把她远送北巍,为什么要对无辜的使者下手!
客栈里散发着死亡的血腥气。死亡者自由挣扎反抗却很快被制伏,所有人都是一剑斩喉。
任采撷一个一个辨认过去,在一个刑官身边,任采撷找到了许念。
这是自小将她照顾到大的男人。
她自知许念被杀,她将又少了一个亲人。可是脑袋懵懵的,她并没有眼泪。胸口积蓄着很多的情绪,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老许了,理应哭一哭。可越是这样,脸上越是平静。
早知会就此别过,昨日就再多看你一眼。任采撷轻轻抚上许念的脸,冰冷,了无生气。
一旁的暖玥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泪人儿跪在地上,不知该触碰哪一个来表达自己的悲伤。
“他们都是一击毙命,但是许大人的伤口要更深一些。”刑官低声向任采撷汇报。他昨天有幸欣赏到这位公主的舞姿,也专门去布施的地点领了一碗粥。只一夜,千娇百媚的昭和公主就这样脆弱可怜,他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任采撷皱眉。许念在南国排的上一等一的高手。简直匪夷所思!“请你一定要查出真凶,拜托你。”
话音刚落,任采撷瘪了嘴角。她突然意识到,她好像没有能拜托别人的资本。她的身边没有人会无条件任她差遣了。眼圈迅速红晕开来,整个眼睛酸涩胀痛,闭上眼睛也挡不住汹涌流出的泪珠。
立在一旁的刑官神情慌乱,你不要哭……
一道凌厉的身影挡住刑官的视线,也把他刚要说出口的话堵在嘴边。暗青色锈龙金边的袍边将泫然哭泣的任采撷阻隔,刑官连忙跪了下去。
“有何眉目?”北巍君的声音十分不悦。
“回君上,所有人都是同一把利器所杀,许大人的伤口最深。”刑官连忙俯首,不敢造次。
“兵部,限三天,查出凶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