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辰带着军队攻入北境,没想到久攻不下,而且拳大的冰雹极其诡异,不知何时就会突然从天砸下,两军死伤严重,难分胜败。
定淮候的大帐中,一白鬓老者双手摇晃着龟甲,嘴中念念有词,一签抖落,他颤巍巍拿起来定睛一看“吉卦,大吉之卦!”
他一连九卦,皆是凶。
没想到,第十次竟是吉,而且是大吉。
裴辰直起身子,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卦师摩挲着大吉的卦签,叹道“也许,是九死一生之意。”
裴辰将那支卦拿了过来,重复道“九死一生?”
老卦师望他“不过,这卦上有说,我们能得一福将……”
他还没把话说完,帐外一阵骚乱。
忽然帘子被人高高掀起,裴辰转身,只一眼便看得呆了,只听来人语调极清冷的
“怎么参军?”
重慕颜高高束着发,着了男装,腰上晃晃荡荡别了一把精致的怀剪,她眉眼冷冷淡淡,慢条斯理地站在那,气场全开。
越过她的身后,能看见帐外七零八落散躺一地的卫兵。
十来个护帐卫兵都没拦得住她?
老卦师眼睛发亮,指着重慕颜道“这是……这是……”
裴辰眯眼道“福将?”
二人面对面入座,裴辰身侧还有一个负责记录的小厮。
裴辰道“你叫什么,来自哪里?”
重慕颜挑起一边眉,把自己封号说了一半“无双,长庸城人士。”
裴辰道“你为何来参军?”
重慕颜靠在椅上,翘起二郎腿,轻笑道“你们不是要输了吗,我来帮你们一把。”
小厮听完,手里的笔都吓掉了。裴辰脸色更是一会白一会红,此时战事的确是他久攻不下,但是还不到要输的地步吧!
重慕颜食指曲起,在桌上敲了敲,似在催促“打不打!”
裴辰从小厮手里接过一样东西,一摞被叠得整齐的军服,他递给重慕颜“打!穿上。”
两军再战,雪地凌乱,遍地残旗破甲。
进攻不下的局面被打破了。
这一战,胜了。
定淮候的军队呈碾压之势欺压到北境的城门前,没人再敢出来应战。
被打怕了。
将士们立在敌方的城门外,浑身血污,目光却澄亮,他们都转身缓缓地向一个方向望去。
重慕颜的军装,领的。佩刀,发的。
她头盔戴的很低,甚至还有些歪扭,发丝微挡着眼眸,不过她身上干干净净。
此时她正低着头,将刀收回刀鞘里后,不紧不慢地抬头对上了众人的目光,微微一笑。
一个将士指着重慕颜,语气中略带崇拜,道“我方才看见他,好能打……”
“福将!”
有人开了头,后面的士兵们也跟着振臂高呼“福将”,重慕颜却骑着马慢悠悠地往营地回了。
夜晚,重慕颜在一处半高不高的树杈上半倚着,有人拍了拍她的靴子,重慕颜将头盔从脸上拿下,看向来人。
是今日在战场上与她并肩厮杀的将士们。
“来,下来喝酒!”
重慕颜淡淡扫了他一眼,冷漠拒绝“我不喝酒。”
谁知她刚阖上眸子,就被人一把从树上拉落下来,这将士个子很高,性格直爽,笑道“男人哪有不喝酒的!”
不由分说,推着重慕颜的肩膀就往桌边走。
幽都上下谁敢这么推着她走,重慕颜精致的眉忍不住拧起,可未等她发作,手里沉甸甸的,那人往她手里塞了一坛什么。
重慕颜低头一看,手上的酒坛釉色上得漂亮,坛口系着一条黄色的坠子。
“来,尝尝,我们江淮有名的长安酒!‘忠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