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威严:“苏大郎,虽为裴远所胁,却因私心隐瞒真相,间接促成裴玉衡之死,本应重判。念你今日主动认罪、坦白悔过,且多年受良心煎熬,判杖责二十,革去功名,终身不得参与科举。你当年为前程妥协,今日便需为这份妥协付出代价,望你往后做人,先守本心,再谈功名。”
苏大郎伏在地上,额头贴着青砖,声音嘶哑:“草民……谢大人从轻发落,日后定当悔过自新。”
最后,温以缇看向林侍郎与林文彦,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林侍郎,当年为家族颜面与裴家私定盟约,虽有过错,却能及时醒悟,主动交出血书、坦白真相,更愿为林家赎罪,判罚俸一年,杖责二十,望你日后为官,莫再因颜面二字,辜负了百姓与陛下的信任。”
“林文彦,心怀愧疚却因父命不敢发声,虽非主谋,却让裴玉衡的冤屈拖延多年,同章责二十,判闭门思过三月,协助编修《女德录》,将裴玉衡之事载入其中,以警示后人。你欠裴玉衡的,需用往后余生,一点点还清。”
温以缇说这话时,目光在林文彦脸上稍作停留,语气不重,却字字带着深意,像是一把轻锤,轻轻敲在他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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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彦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颤,抬头时与温以缇的目光短暂相接,他如何能不懂。
林侍郎父子齐齐躬身,林文彦抬起头时,眼底虽仍有郁色,却多了几分清明:“谢温大人…”
判词宣完,温以缇拿起案上的朱笔,在每份判词上落下鲜红的印记,那朱砂如血,像是为裴玉衡的冤屈画上了迟来的句号。
她将判词递给衙役,转身面向正西帝,躬身奏道:“陛下,裴玉衡一案已审明宣判,所有涉事之人皆已定罪。但臣认为,此案虽结,却还有一事未曾了结。”
正熙帝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平和:“你且说来。”
温以缇抬眸,先看向身侧的赵皇后,眼神里带着几分恳切,再转向正熙帝时,声音愈发坚定:“陛下,皇后娘娘,裴玉衡的遭遇看似个案,可臣敢断言,天底下如她这般的女子,绝不在少数。或许是被世家礼教诬陷失德,或许是因家族利益被轻易放弃,她们背负着莫须有的骂名,一辈子困在名声的牢笼里,苦楚无人知晓,冤屈无处可诉。这对她们而言,何其不公?”
她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沉重:“如今的世家礼教,早已成了束缚女子的枷锁。那些所谓的虚名、规矩,动辄将女子的性命与尊严踩在脚下,稍有不慎便扣上失贞、不孝的罪名,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可这些女子,也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子民,也是大庆的百姓啊!”
目光重新落回赵皇后身上时,温以缇的语气软了几分,却更显真挚:“皇后娘娘,您曾对臣说,您身为一国之母,当为天下女子撑起一片天。臣斗胆恳请陛下与皇后娘娘,下一道旨意,废除那些苛待女子的礼教糟粕,为因名声有损,而走投无路的女子庇护,让她们不必再因莫须有的罪名,一辈子活在黑暗里。如此,才算真正为裴玉衡昭雪,也才算真正护佑了天下女子!”
温以缇这番话出口,公堂内瞬间陷入寂静,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
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里,敬意悄然压过了先前的审视。
谁也没料到,这个看似年轻的女官,竟在帝后面前,为天下女子叩问礼教枷锁。
有几位素来正直的官员悄悄点头,心中暗忖,这丫头究是为私心谋算多,还是真为天下女子请命?
单看这份胆识,便已胜过许多尸位素餐的同僚。
正熙帝与赵皇后交换了个眼神,眼底的赞许几乎要溢出来。
他们当初力排众议提拔温以缇,便是看中她这份敢为天下先的锐气,如今看来,果然没看错人。
二人无声颔首,赵皇后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