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要过的。不过我那大儿子如果还活着,今年也跟你差不多大了――你是二十五六岁吧?”
……我三亿多了。维烈汗颜,敷衍道“再大一点。”
“嗯,看上去很年轻啊。你要没什么急事,就多住几天怎么样?家里有空房间。”妇女热情地挽留,带着殷殷的期待。眼前的青年让她感觉战死的儿子又回来了,深切盼望他能留下。
不忍拒绝,维烈正要答应,一波魔族特有的警讯阻止了他。漫长的沉默后,他垂头,胃口尽失地放下碗。
“对不起,我要赶路。”
“喂,红发的,为什么拒绝那位大婶?你明明就是漫无目的的流浪汉!”
狭窄陡峭的山路上,肖恩围着换回风衣的友人嚷嚷,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我不信你没看出那位大婶想收你做干儿子!口头认一声也没损失啊!就算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也不该这么冷淡!”
维烈停下脚步,叹道“我不适合和人类有过多的牵扯。”
他只适合伴着凄风冷月,在旷野里跋涉,和遗迹古墓里的死人骨头为伴。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怎么不适合!你又没有传染病,或长得丑怪!说来说去都是你孤僻!”肖恩义愤填膺地踢他、揍他,反正扁不到。维烈微微苦笑“肖恩,别闹了,阳光会让你不舒服,快回镜子。”
“不要!除非你回去!”
“……”维烈拿这个耍赖的朋友没办法,突然视野切过几道白烟。肖恩好奇地探头一看,骇然变色“啊――村子!”
一群胡子邋遢,盔甲破损的士兵冲进小渔村,逢人便杀,极尽恶形恶状。
“怎么会有军队跑到这么偏僻的村庄!?”
“大概是四王子的人吧,听说他和海盗有勾结。”
肖恩转过头,琥珀色的双眸射出苟烈的目光“你还待在这里?快去救人!”魔界宰相回以深沉的静默,脸色苍白地站着。
“维烈,快一点!”急切之下,肖恩不自觉地喊出友人的名字,见他还是不动,气得头昏脑涨,“你明明有力量的,为什么袖手旁观?”
“我不能干涉凡人的生死。”
“去你的!混帐家伙!我再也不理你了!”甩头飞向村庄,没有实体的幽灵只是再一次体验到无能为力的痛苦。
回来时,他什么也没说,化为白光融入镜面。
红发青年在崖上伫立了很久、很久……直到发泄了怨气的权利者和他的部下坐上海盗船,消失在海平线的彼端,也没有动弹分毫。
抱膝坐在森林里,维烈看着篝火出神。
[救他!你能救他对不对?]
[我答应,只要肖恩普多尔卡雷在世,我们就不再侵略人界!]
[现在才冒出来,你们真是帮称职的神明啊!]
[好吧,我也没立场说你们,但是肖恩……他不是神子吗!你们怎么让他出了这样的事!]
[……我不会违背约定,事情变成这样,我要负最大的责任。]
[以我的姓起誓,我和摩耶不会再影响这个世界的进程,包括个人的命运。]
劈啪!火星炸裂的声响拉回他的神智,维烈一凛,情不自禁地环拢双臂,线条优美的下颌搁在膝盖上。
最近总是动不动跌进过去,果然老了容易怀旧吗?
夜露深重,寒气一分一分渗入体内,实在受不了时,他才懒洋洋地拣起一根树枝丢进火堆。
“又是一副死样活气的德性。”
随着气恼的声音,棕发青年半透明的身影出现在半空。魔界宰相先是一喜,随即低下头,不敢面对他。肖恩也一脸愧疚地搔着后脑勺“呃,抱歉,我白天说得太冲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对。”维烈勉强牵了牵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