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我们需要的是‘火’与‘土’的力量,以及‘铭记’的仪式感。”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阳光还算暖和。牛师傅、周小小以及被说服的王师傅三人,再次来到废料场。牛师傅让王师傅找来了那个特殊的、带有日文铭牌痕迹的核心部件,又捡拾了一些最能代表这些老机器时代特征的、已无利用价值的小零件。
他们在废料场一块相对空旷、土质较好的地方,挖了一个浅坑。牛师傅用朱砂在几块旧木板上画了简单的安魂符箓,垫在坑底。然后,他们将那些挑选出的零件,尤其是那个核心部件,小心翼翼地放入坑中。
没有锣鼓,没有诵经。牛师傅只是点燃了一小堆由干燥艾草和柏树叶组成的药草,淡淡的烟雾升起,带着一股清香。他围绕着土坑缓缓行走,口中用极低的声音念诵着一种古老的、安抚亡魂、告慰生灵的咒文,这一次,周小小能听出其中蕴含的更多的是哀悼与祈愿。
周小小则按照牛师傅事先的吩咐,将她从厂史记录(尽管很少)和老工人口中听到的关于工厂早期艰难创业的故事,以及工人阶级不屈不挠的精神,在心中默默地向坑中的“遗骸”诉说,传递着“后来人铭记历史、继承精神”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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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傅在一旁,默默地将一捧捧泥土撒入坑中。他这个与这些废旧机器打了十几年交道的人,此刻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庄严与宁静。
当土坑被填平,形成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土堆后,牛师傅将燃烧尽的艾草灰烬均匀地撒在土堆表面。他最后念诵了几句,然后对周小小和王师傅点了点头。
就在仪式完成的那一刻,周小小清晰地感觉到,废料场中那股淤塞、混乱、充满怨怼的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了。虽然此地依旧荒凉死寂,但那种令人心悸的“活性”怨念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的、永恒的沉静。风依旧吹过铁皮,但再也听不到那诡异的呜咽和低语。
王师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几个月来罕见的轻松神色:“没了……真的没了……心里头一下子亮堂了。”
废料场的事件悄然解决,除了三个当事人,再无他人知晓。王师傅恢复了往常的生活,只是偶尔会对着那片被平整过的土地发一会儿呆,然后继续在废料堆里淘他的宝贝。
周小小经历此事,对“物”与“灵”的理解又深了一层。她更加专注于跟牛师傅学习,不仅是技术,还有那种与周围环境、与手中工具和谐共处的微妙感知力。她隐隐觉得,这种能力在未来或许还有更大的用处。
寒冬正式来临,厂里的生产任务依然繁重。一天,厂部下来通知,为了响应上级“深挖洞、广积粮”的号召,同时也为了扩大生产储备,决定利用厂区后山一个废弃多年的防空洞,改建为新的零部件储备库,要求各车间抽调人手参与清理和整修工作。
三车间也分到了任务。牛师傅因为年纪大、经验丰富,被指派为技术顾问,周小小作为他的学徒,自然也名列其中。
当周小小跟着清理队伍,第一次走进那个阴暗、潮湿、散发着浓重霉味和土腥气的防空洞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废料场的“无声葬礼”过去约莫半个月,三车间恢复了往日的节奏,机器的轰鸣掩盖了曾经的诡异。周小小经过那次历练,感觉自己的感知力似乎更加敏锐了,有时甚至能模糊地“听”到手中工具在长期使用后传递出的微弱“疲惫”感,或是某台老机床运转顺畅时散发出的“愉悦”波动。她将这些细微的体验悄悄告诉牛师傅,牛师傅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万物有灵,器物用久了,沾染了人的精气神,自有其性。你能感知到,是缘分,也是考验。切记,心要正,念要清,方能驾驭,不为所惑。”
这天,厂部的正式通知下来了,后山防空洞改建储备